昨夜一场雨,大地分外新。
新荷吐娇蕊,褐燕斜地轻。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浩荡荡的雪浸入水的一刹那,这首诗的画面如一幅山水墨画,在我的面前徐徐展开。
严冬时节,纷纷落下的白雪,是上天最冰冷的语言,雪花飘落,候鸟早已远高飞,道路在送走最后一个樵夫后,不肯再走出来。在江面,唯有一叶孤舟在那里漂泊着,不知通向何处。那舟上,有位独钓老人,破旧的斗笠下露出一双沉着的双眼,独望江雪。他将身体裹在单薄的蓑衣中,冷冷的江风裹着雪,如把把锋利的剑,刺入他的身躯中。
我深叹一口,为他的事迹所感悲伤。望着他那岁月的风霜写满了苍老的双颊,不禁感叹。一人如有魄力,何不得天下信?他的魄力,为保同伴安全,他甘愿独自一人,前往永州,作这般艰苦。
如他交代出实情,他本可衣食无忧。但他依旧选择自己独望江雪,虽没有朋友相伴,但心中仍有鸿鹄之志。他依旧钓着,钓着,终于钓到了……
不知他钓到什么。似乎鱼饵是空,但不曾望见有鱼。
我终于明白了,他钓到的是对朋友忠一不二的情,独钓雪的离愁,更对唐朝衰败而感叹。皇帝宫中谈笑间,一国江山灰飞烟灭;皇帝朝中亲小人,远贤臣,此真为大唐衰之因……他寻求精神上的解脱,发泄心中的愤懑,可能也是对韩愈的失望吧。因而描绘出了这首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谁不曾经历挫折?有些人寻求一死,幻想摆脱世俗;有些人归隐山林,不忘红尘世俗。摆脱世俗根本不可能,生活处处都有世俗牵绊,何谈超然物外?然而我们需要在世界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来祭奠独望江雪之愁。
勿忘独望江雪之忧,这将是你人生开始的转折点。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题记
鸡鸣,我便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小姐,公子今日归来。我们何时起身去往白频洲呢?”丫鬟茹缤拿着黑褐色的牛角梳梳着我那乌黑而油亮的长发。我怔坐在梳妆台前,是啊,他今日归来,可曾还记着我呢?我朝茹缤言道:“你先出去吧,今日我想亲自梳洗打扮,走时再唤你。”茹缤点点头,侧身出了厢房并带上了门。涂上胭脂,贴上花黄,盘起长长的云鬓,饰盒中那两只发着金光的发簪正是他的信物,我将它盘上发上。梳洗打扮完后,心中便涌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兴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频洲上,四处开满了白频花,阵阵风过,白频花飞舞着,这正如同我的心情,一荡一荡。船只多了起来,一艘又一艘。时间已过一个时辰,那只船只为何还不出现?“小姐,可能公子是下午才来呢!要不我们先回去吃吃饭?时间长了,老爷会气的。”茹缤推了推我的手,皱了皱眉。我摇摇头,答道:“不回。”茹缤委屈地甩甩手,“小姐,我会饿坏的,你也会饿坏的。”我没有答言。船只上的船夫来来往往了几趟,都催着我回去。我不言。茹缤见我这样,也只好作罢,自己回去了。那艘红色旗帜的船出现了!是他吗?我站起来张望。船中走出的,并不是!哎,如今北方已定,匈奴已退。国内和平,没有战乱了,可是,子卿,你怎么还不归来?我等了又等,如今已经3年了,你还好吗?
皎洁的月光洒在我妆容精致却面露疲备的脸上,夜,越来越静,冷风阵阵,身边却没有那个原本可以为我披上棉褂的人。你,到底在哪?洲边顿时驶来一艘挂有深红色旗帜的船艘!白衣翩翩的男子走下船来,那是他吗?我走下江楼,走向船只,那男子正视着我,我定神看了看,不是他!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手扯住,“暮雨,这些年可曾好?”声音很是熟悉,可是他却是不是子卿!我扭过头来,挣开被他扯住的手,“公子,我不认识你!”我低声道。“暮雨……当真不识我吗?”
公元2XX年,周瑜备战荆州时突染顽疾,不久病逝于巴丘,举国同哀!时年仅36岁。
他还是走了。
她庄重地坐在桌前,一如往常,为他理着红妆。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今日,相公定会回来的。她轻笑,不愿相信他已命殒巴丘。
整整一日,她都满脸笑意地望着江上来来往往,或大或小的船儿。船,有千只万只,却都未在他们约定的渡口停下。你到底在哪?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在等他,也就无人愿去提醒,她一日都只是抿了些酒,眸如秋水,玲珑颜酡。她也只是强笑着罢,强迫自己想,他定是扮成了平凡的渔夫模样,为她一遍又一遍地捕着最美味的晚餐。
傍晚。有山遮拦,阳光只能再散下一点点的明亮了。当泪接触那片仅剩的笑唇时,流速便愈发的快,呼吸亦快了。眼光,不断折射地透出来,还在望着江。这悠悠的暖流,是泪,还是他回家时定会渡过的那江水?
或许过完今晚,我就会相信我们相隔阴阳。好痛!似肠断之痛!
肠断,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他曾在这楼上,指着荆州的方向对她说,待大局皆定,我必会回来,到那时,公瑾之琴只为你一人奏响。若,我在此前
她苦笑,用指尖断下之后的字眼。不要!我不要这么空虚的誓言!需要你的人何止我一人!江东的一切繁华,都有你的一份力啊!她明白,这一待可能就是一辈,也明白,只要他在战场上,生命就会开玩笑似的成为赌注。
相公,保重!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他饱满的微笑,似乎荆州已是囊中物。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对话。未见白头,人却不复。
山,越升越高,终于连一点希望也不再给她。她微笑释然,抬头,瞥见盛放的满月,一天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天空中,只有几颗星子。已是月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却有个绰约的影子,在徘徊着。她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滴又一滴。那泪水里,是思念是激动,是欣慰。她的丈夫要回来了!在外做官多年,成亲不久,就走了。她想着想着,想到了从前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两家大人便定下了亲事。犹记得小时,他教她习字,给她做竹蜻蜓,带她放风筝,历历在目。
后来,她终于嫁给了他,他却外出做官了。
多年不见,你的面容是否已经苍老;你的头发是否已经斑白;你的眼神中是否已不再充盈着书生意气。
她正想得入神,一声清脆的鸡鸣却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急切地开始洗漱。
洗过了脸,在月色下苍白的脸总算有了颜色,但还是有些扎眼。她又拿出一盒珍珠粉,轻轻扑在脸上;轻描眉,眉色如远黛;一点绛唇,如四月的樱花。轻赋胭脂,脸上便升起了红霞。拿起木梳,划过青丝,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几丝扎眼的白。她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把白发藏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定了定神,她拿出了他当初送给她的那只木簪,缀到云鬓中。换上浅蓝色流苏裙,腰间透出嫩黄色纱丝,白蓝相间丝织抹胸,外罩一件微透明的紫色纱衣,腰际缠白中透出些黄绿的绸带,脚踩一双蓝色精致绣花鞋,娉娉婷婷,美目盼兮,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月光,柔和而又皎洁,可谓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终于梳洗好了,她提着裙子,走向了望江楼,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但她的心却在微微颤抖。
靠在凭栏边,望着那远处的朝霞,万丈金光中仿佛浮现了丈夫的影子。她凭栏伫立,脸上浮起了微笑,好像又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中。
不多时,江上就飘来了几片白帆,晃晃悠悠,映在她的眼底,会不会有一片白帆就是丈夫的呢,她在心底兴奋的想着,一会儿后,小小的船帆在波光辉映中出现在了河面远处。她直立起身,双眼紧盯着那一艘小船慢慢驶近。近了,又近了。会是他吗?会是他吗?他终于要回来了吗?她的心中激动不已。她不自觉地理了理头发,又抚了抚群摆。终于,到了眼前,船在岸边停下。她的手一下放在身前交握,一下又垂在身侧,不知所措。
终于,人下了船。可是,不是他。一种难言的失望感涌上心头,没事,再等一等吧。
没过多久,远处的河面上又驶来一艘船,白色的船帆随风飘荡着,就如船下河面的阵阵波纹,就如她心中的激动紧张。他会在这艘船上吗?会是他回来了吗?
可是,船连停留都没有,向着远方驶去,只给她留下了水波阵阵。
那一片又一片的白帆都飘走了,在水面划起一圈圈的涟漪,荡碎了太阳的脸,也晃碎了她的心。一片又一片的白帆飘过了,地上的影子也已西斜,只有一个身影,孤独的靠在窗边。一片又一片的白帆飘过了,她心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灭了。
太阳缓缓落下,已是日暮时分,那白帆渐稀至无,望江水,已无言,唯有泪千行。夕阳为江水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水波粼粼,她的情思也随着一圈圈的涟漪浮向远方。
江水浩淼,望江楼上只有那抹孤寂的背影,在秋风中瑟缩,饱含着思念,寂寞与惆怅。
泪水滑落,滴在她手中的信纸上,一点点的晕染开来,这般滋味,怎一个愁字了得!
白蘋洲上,断肠人在无尽地守望,守望
树下倚,独往沪北楼。来往人影皆不是,含情脉脉意绵绵。魂消武陵居。
先生评语:
独往沪北楼,一眼就可看到此地,但那时盼人心切,只顾看惧而不见有洲了。人影过尽,含情脉脉,江洲依旧,不见所思,能不魂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