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消磨这幽深的夜晚,
尽管这颗心仍旧迷恋,
尽管月光还那么灿烂。
因为利剑能够磨破剑鞘,
灵魂也把胸膛磨得够受,
这颗心呵,它得停下来呼吸,
爱情也得有歇息的时候。
虽然夜晚为爱情而降临,
很快的,很快又是白昼,
但是在这月光的世界,
我们已不再一起漫游。
朋友,最后一句话
啊!贞女,
哭吧,如果我死去的话!
安德烈·谢尼埃
朋友,最后一句话!
从此我就永远合上
这本书,
从今以后我的思想就改弦更张。
我将再不去理会芸芸众生的物议喧嚣
因为,
这对清水长流的源泉有时什么紧要
对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倾心的是未来,
这阵呼啸的秋风将飘向那个世界
无情扫荡,永不停息的翅膀将卷去
树上的黄叶,也将带走诗人的佳句。
是的,我还年轻,虽然在我的额上,
那层出不穷地涌现激-情和诗篇的地方,
每天都刻下一条新的皱纹,
有如我思想的犁铧耕出的沟痕,
回顾那不知不觉中流逝的年华,
我还没见过三十度秋月春花。
我是这时代的骄子!由于翻然醒悟,
我的灵魂每年都在摒弃谬误,
认清了是非,我的信仰只向你追求,
啊,神圣的祖国,神圣的自由!
我咬牙切齿地痛恨着压迫。
因此,当我听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在酷烈的天空下,在暴君的魔掌下,
人民正在呼天抢地,惨遭屠杀;
当希腊,我们的母亲,
被信奉基-督教的国王
出卖给土耳其刽子手,
开膛剖腹,濒于灭亡;
当鲜血淋漓的爱尔兰被钉上十字架;
当条顿戴着锁链在列强的瓜分下挣扎;
当里斯本,从前一直美丽而又喜气洋洋,
如今却受尽米盖尔的蹂躏,吊在绞刑场;
当阿尔巴尼亚听任加图的祖国折腾;
当那不勒斯吃吃睡睡;当凭借着木棍,
那恐惧奉若神明的沉重而可耻的权杖,
奥地利打断威尼斯雄狮的翅膀;
当被奥地利大公扼杀的摩德纳奄奄一息;
当德累斯顿在老国王床前搏斗而又哭泣;
当马德里重又坠入梦乡,昏睡如死;
当维也纳抓住米兰;当比利时雄狮
低垂着头,犹如那耕出一条犁沟的牛,
甚至连咬口衔的牙齿都再也没有;
当可恶的哥萨克兽性大发,
侮辱那蓬头散发的死去的华沙,
糟蹋她那褴褛但却贞洁而神圣的尸衣,
扑在那直躺在墓中的贞女身上玩狎不已;
啊!于是,我向着他们的宫廷和巢
诅咒这些帝王,他们的骏马沾满了鲜血!
我感到,
诗人就是他们的审判官!
我感到,
愤怒的诗神会张开强有力的双拳,
有如将他们示众,将他们的捆向宝座,
再有宽松的王冠做成他们的枷锁,
然后将这些本来会受到祝福的帝王驱逐,
并在他们的额上刻下诗句,让未来去读!
啊!诗神应该献身于手无寸铁的人民。
我于是忘却了爱情,孩子,家庭,
软绵绵的歌曲和清静无为的悠闲,
我向我的竖琴加上一根青铜的琴弦!
你懂得生活吗?你懂,
你要它重复吗?你正在原地徘徊。
坐下,不要总是回首往事,要向前冲!
站起来,再挺起胸,这才是生活。
生活的道路啊;难道只有额头的汗水,
身上的荆棘,仆仆的风尘,
心中的痛苦,而没有爱情和早晨?
继续,继续攀登吧,咫尺既是顶峰。
别再犹豫了,站起来,
挺起胸,岂能放弃希望?
你没觉得吗?你耳边有一种无声的语言,
它没有语调,可你一定听得见。
它随着风儿,随着清新的空气,
掀动着你那褴褛的衣衫,
吹干了你汗淋淋的前额和双颊,
抹去了你脸上残存的泪斑。
在这黑夜即将来临的傍晚,
它梳理着你的灰发,那么耐心,缓缓。
挺起胸膛去迎接朝霞的蓝天,
希望之光在地平线上已经冉冉升起。
迈开坚定的步伐,认定方向,
信赖我的支持
迅猛地朝前追去……
两个节气之间隔着一座蜿蜒的迷宫
心灯亮起的时候白鸽从月影中消失了
我抚摸身下的骏马明天的路途仍将是一招定式
青铜的酒樽静坐在喧哗的王庭
寄予哀思时请一炷香让倦鸟安歇
在迷途中一路探问陌生的轨迹上堆满猝不及防的笑靥
东风一直在被召唤露水从未停止凝结
春草疯长成呐喊的时候我的泪水必将决堤
离开一个城市的时候我没有迟疑脉脉或是不舍
新鲜的泥土在岁月中苍老由是怀念最开始的生疏
或许重新选择后你会远走天涯留下我徒自衣带渐宽
若是沧海终被冰封请原谅我将在雪原上筑巢
不再多想我愿意相信每一次的神迹都是恰逢其时
离圣城还有十二个昼夜的时间我的快马却化成美人
谁拨快了一棵树的年轮就像拨快一支离弦的箭
又是谁在前路上吹响永无止尽的号角仿佛我儿时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