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浅梦,夜半梦醒,不见鲸,不闻鹿,也没有她。只剩下淡淡的深蓝色棉衣的背影和浅浅的泪痕。我的太外婆曾是大家闺秀,后嫁给身为农户的太外公,育有三个儿子和二个女儿。因为太外公早逝,她辛苦拉扯大了五个儿女,身为长女的外婆也早早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在我印象之中,我与太外婆初见是六岁,坐在三轮车后座,骑过一条明亮的田野小径,两侧农田里栽种着直挺挺的油菜花,黄灿灿的,像金色小帆漂荡在绿色海洋中。
路的尽头,坐着一位老人。外婆叫道:“阿妈。”我跳下车,好奇地端详这位“阿妈”:豁开的口中仅剩几颗坚强的牙齿,皱巴巴的皮肤,眼里是浑浊的灰黑色,映不出我的样子,但却是双平和而舒服的眼眸。头顶依稀儿缕的白发,用发箍服贴地理齐在头上,平添几分神清气爽。
虽然是初夏,朝北的小平屋前的空地上仍是有些清冷。太外婆拄着拐杖,坐在阳光底下打盹儿。手中拄的拐杖许是槐木做的,上边蜿蜒着一条龙,龙嘴里还含着一颗珠子。里边穿着夹袄,外套深蓝薄棉衣的太外婆仍在打着磕睡,脚上穿着双掉色儿的黑色布鞋。阳光暖暖倾泻下来,如此静好,我伏在太外婆膝上,半眯着眼感受这慢下来的时间。
“阿妈,菜放在橱柜里,你及时吃掉,我们走了。”收拾好太外婆的家,就要告别了。我舍不得地握住太外婆的手,把拾到的无名小蓝花当作宝贝送给她。“再见!太外婆一一”我拉长声叫,回应着她蹒跚向前的送别的脚步。终于止住了步子,在长长的静立后缓缓转身,那深蓝的背影让我鼻子无名地发涩,一阵忧伤袭来,沾湿眼眶,我还不懂,那是分别。
后来,太外婆更加年迈了,几个儿女便轮流照顾。我也见不着太外婆几面,可我仍记得她爱喝旺仔小生奶,但凡有探太外婆的机会时,总忘不了带上一些。她给我的则是和蔼可亲的笑,以及最后那抹深色的背影,渐行渐远。
再后来,太外婆摔了一跤,就不能再起床了,日日躺于榻前。她不知我的名字,更记不起我是她的谁了。对每个人都只是微微几笑,还是那和蔼的模样。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夜晚,几声急促电话铃声,一个需耗,太外婆走了……
不知如何经历了丧礼,我在场子前平地上发现一朵同十年前相似的小蓝花,它孤单地开着,它会寂寞吗?像太外婆那样。我望着蓝天:“再见!太外婆一一"一如十年前的初遇。我懂了,这是诀别。
我再次睡去,梦中,太外婆抚着我的头,“再见”她笑着转过身,步伐矫健地向前。我想迈步,却无法动弹,嗓子亦无法发声。她的深蓝背影渐行渐远,“不用追。”太外婆告诉我“再见!”我无言地目送她。
一直以来,奶奶的背影都是忙碌的。
我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全部在外地打工,把我们姐弟五人统统留给奶奶。爷爷是村里的干部,几乎每天都早出晚归。五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部由奶奶照管。从我记事起,就只看见奶奶忙碌的背影。
奶奶在井边洗一大盆的衣服,背深深地弯下去,一起一伏地用力搓洗我们的衣服。奶奶在锅灶边烧火,后背被汗水浸湿。奶奶急急忙忙扒完一碗饭,转身领起泔水桶,喂猪喂鸡。奶奶矮小,她必须将整个上半身倾斜,才能将那巨大的泔水桶拎起。夏夜一觉醒来,朦胧中,看见奶奶为我们轻轻盖上踢掉的薄毯。奶奶静静地转身离开,背微微弯着,她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背。奶奶累呀。
奶奶很少说话,她太忙了。
很快,我们长大了,要上学了。奶奶被迫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家,她还要继续照顾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离开老家的那一天,奶奶还是忙个不停。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刻。爸爸招呼我们上车,迟迟不见奶奶的身影,我跑进屋找奶奶。在老屋昏暗的房间里,奶奶站在那个老旧的衣柜前,一动不动。
奶奶的背还是那样微微弯着,她的背影看上去那样哀伤。
我迟疑地喊着:“奶奶……”奶奶慌乱地应着,急急打开衣柜:“我再拿件衣服……”奶奶走出大门,眼睛红红的。奶奶哭了。爸爸打趣说奶奶年纪越大越爱哭了。现在想来,爸爸真是不懂奶奶的心啊。奶奶一贯沉默寡言,很少流泪的。
一直以来,一家人只看见奶奶忙得像陀螺一样的背影,谁又去真正关心过奶奶?
奶奶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爷爷一人留守老家。一年难得回去一次,爷爷脾气越发暴躁,奶奶时常受气。奶奶就是这样忍气吞声过着日子。
七十多岁的爷爷病倒了,奶奶回去照顾爷爷。奶奶也七十多了,身子越发矮小佝偻。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忙,只能奶奶一个人照顾爷爷。家里的老屋已经翻新成明亮宽敞的楼房,只是里面只住着爷爷和奶奶两个人。
我和爸爸回家探望他们。我们到家时,正好是饭点。爷爷躺在床上,奶奶正端着一碗汤给他。不知是因为烫,还是咸,爷爷一挥手就掀翻了碗。汤洒了,碗碎了。奶奶一句话不说,只是拿簸箕和拖把打扫地面。奶奶的背更弯了。
爸爸有些气恼地说着爷爷的不是,奶奶低声替爷爷辩解:“好强了一辈子,现在不能动弹,他心里不好受。身上又疼……”奶奶又端来汤,爷爷终于接住了。奶奶又去厨房张罗我们的中饭。
奶奶不再有以前的干脆利落了,奶奶的动作迟缓了。奶奶的背何时已经像弓一样弯着呢?
我看着奶奶的背影,想着她勤劳善良、忍辱负重的一生,突然泪如雨下。
“在晶莹的泪珠中,我看到了胖胖的背后,绿色的棉布长袍和黑色的布马褂……”无意中,我看到页面上有几滴淡淡的水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的眼睛又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那个夏天,我7岁了。在公园里,我正在学骑自行车。我父亲站在我旁边。没有任何指导、安慰或鼓励,我很自然地跌倒了。最后,我坐在地上,大声哭泣。社区里的居民投来困惑的目光。父亲仍然笔直地站着,他的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用冰冷的眼睛看着我。我多么渴望他的鼓励,不;我多么渴望他的安慰,但我仍然没有。最后,我停止了哭泣,擦干了眼泪。我的眼睛红红的,我感到很委屈。父亲转身大步走了,只留下一个微弱的影子。又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父亲似乎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我剩下的仍然是我的背。
两行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从我的心里滑落。我年轻无知,抱怨父亲的冷漠,因此我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那年秋天,我13岁。在寄宿学校门口,我正在和我父亲告别。没有问候,没有安慰,只有拥抱。我直视父亲,发现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皱纹很深,他眼睛下面的眼袋很黑,眼睛周围有更多的鱼尾纹。他眼里充满了泪水。压迫者,他向我握了握手,转过身,以稍微快一点的速度往前走,没有走几步。他犹豫了一会儿,瞥了我一眼,但在看到我的眼睛之前,他又转过头来,他的背越来越虚弱。但是他的父亲犹豫了一下,放慢了脚步,好像他不愿意拖着他走,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下面。在拐角附近,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看着我。最后,我遇到了他的眼睛,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深情,像灿烂的阳光,柔柔地笼罩着我。这时,我看到了我七岁时学习自行车的情景。恍惚中,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我眼角有一丝寒意。我父亲的背被阳光拉得越来越长,在我看来越来越轻。抓不住,仿佛要消失回去,不明白,父亲的心;我看不清楚,眼泪像被遮住了一样...
这一刻我似乎已经长大了。
我父亲的背很结实,这让我感到委屈。我父亲的背很温暖,让我很感激。哦,父亲!你什么时候这么冷?哦,父亲!你什么时候这么深情了?
感恩节父亲的回来,伴随着我的成长,给了我希望,也教会了我要坚强。现在回想起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正在逐渐增加。父爱,像轻柔的秋雨和轻柔的春风,波动不大,只是冷漠和沉默。我心中突然升起那一抹感动,久久地回荡在父亲的背上...
他的背影,是记忆中永远璀璨的明星–题记
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建筑工人,在工地上行走容易滑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落下了毛病。每逢寒冷、潮湿的天气,腿就疼得厉害。
冬天,雪落下来了,他们在天空中飞舞着,像一个个美丽的仙子,穿着洁白的衣裳,莅临人间。在这美好的时刻,我叫上一两个小伙伴,打雪仗,堆雪人,不料受冻,生病了。
我躺在床上休息,无意间向旁瞟了一眼,外公正痛苦地搓揉着膝盖。
“咳咳咳……咳咳!”我似着了魔一般,不停的咳嗽。
“孙子啊,看你病的不轻啊!要不然外公去给你买点药?”外公试探着问。
“不用了!小毛病,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应付”我似乎为外公的大惊小怪而感到不满。
外公再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
他不会是要去药店吧!我有些惊讶。
只见他扶着墙,艰难地向前走着–先是迈出右脚,再弯膝用力向前,使左脚与右脚平行,再重新迈出右脚……就这样
重复着,我发现,他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力量,但是,他的步伐,却是那么坚定有力,那么干净利索。
我不禁触景生情,想起了外公这奋斗拼搏、坚持不懈的一生。外公在工地上埋头苦干,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累,时时刻刻充满干劲。平日里,他总是能团结工友,当工友来请教他时,他总是能悉心指导。面对极大的挑战,他不怕失败,也不抱怨失败,只是坚定地、努力地卖出每一步,终于成就大事。外公所做的一切,领导都看在眼里。终于,他当上了监理,但是,他没有懈怠,没有因此放下手中的水平仪。令人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上级下达命令,说某项工程要在三天之内赶完,还要保证质量。因此,外公连着三天三夜没有回家,披星戴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外公常教导我:做一件事情一定要专心致志、坚持不懈,但不能忘了初心,要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这样才有前进的动力;面对困难,勇于尝试、放手一搏才是男子汉真正的气概。
我不禁为我刚才的所说的话而羞愧。
我也知道,外公是一个倔强的人,他既然执意要去帮我买药,便无人能阻止。
“外公,路上小心。”望着外公的背影,我轻声地说道。
“好嘞!”外公回头笑了笑,额头上的皱纹愈加明显,连眼角也多了几道皱纹,那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
此时,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我的身上,是那温暖,那般柔和。
外公艰难行走的背影里,我看见了默默无闻的爱。
那一天夜半,淅淅沥沥的雨刚停,但天依旧灰蒙蒙的、依稀沉的。此时此刻我不得不说:“‘清明时节雨纷纭,路下行人欲断魂’呀”清明假期的着末一天的响午,我背起了远离的行囊,预备离开这座都邑去往别的一个不明了的都邑,雨才方才地停去,我便径自一人去往车站坐车,通过了雨水的荡涤,路边的绿叶显得格外亮丽,花儿也显得愈加的鲜艳了,这一切的全数都显得那末的清楚,连氛围也非常的清新。但这海角的乌云依旧得救着这座都会。我慢吞吞地来到车站刚停住脚步,负让听到意识的理睬呼唤声——奶奶用祥和的音响叫我。奶奶迈着坚贞的挨次踉跄的向我走来,很快从拐弯处脱离我的面前。“东西都带起了吗?”奶奶略喘的问。“嗯,都带齐了。
自身一个人会家你敢吗?身上带够钱了吗?”奶奶停歇上来,陆续串的问道。我略带离愁之感的答复道:“敢!我不怕甚么,您不要忧虑我,我有了钱,我离开这些时日你要好好照看好自己呀!奶……奶”“嗯,会的会的,倒时你呀!念书仔细点,长大后要有前途,你爸妈不易,读好书就等于报答他们吧!去到,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啊!”“嗯,我知道了,车来了……”“那你去吧,我也会去了。”“好,拜拜!”奶奶慢慢地转身,又徐徐地离开了车站,我就相向而上了车。透过窗外,皮相的景致快捷的停滞着,但拐弯处那个即将隐没的身影仍旧清晰,一点一点,灰色的身影冉冉地雨空中的色采隔为一体。而我目下仍旧表示出奶奶魁伟的身影。这虽是一次短岁月的离开,但不知道为甚么好像暂时难回到奶奶身边异样。这便是离愁吗?这等于亲情吗?这等于顾虑吗?记得小时辰,奶奶常给我做好吃的,粽子、花生饼、浆、小肉丸……每次奶奶来往返回地忙绿时,我便跟在她前面,看着她忙绿的背影。
跟着工夫的流逝,奶奶来回的背影越来越慢,直到而今。我也长大了,不克不及跟在奶奶的面前,不能看她往返的背影了,她去了我弟弟家,我弟弟常跟在她的身后……年光让我们失掉了很多,带走咱们身边漂亮的事物,让咱们触不行及,当然我和奶奶保留在匹敌片蓝全国,却不克不及呼吸着抗衡座都市的气氛。不在不觉,车过了一个车站又一个车站一个弯又一个弯,但我仍然巴望奶奶仍旧出而今下一个拐弯处,我的一丝丝眷念拨动着我的心弦,我最爱的奶奶您此刻在干甚么?您还好吗?我最爱的奶奶。
风吹走了枫叶的红色,芭蕉的绿色,吹走了春天的温暖,冬天的严寒,夏季的酷暑,秋天的美丽,也吹来了父亲的苍老。
小时候,乡下的路还没换成水泥地。每次回乡下,父亲都会将我抱起来。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拨开眼前的杂草,为母亲指出道路,我将父亲的脖子搂得紧紧的,不知是我太小还是父亲太强壮,我经常搂不住父亲的脖子,当时父亲给我展示出他最强壮的一面。
时光好像给我吃了摧长药,将我变得这么大。那是个特殊的日子。早晨一起床,天空就不停地往下压,天都变成了黑色,如果不开灯,家里则是一片漆黑,雷声如万辆战车从天边滚动过来。吃过午饭,父亲赶忙将我送回学校。父亲语言本来就少,平时他送我时还会给我讲些道理,可今日他却一句话也没说。车里十分安静,安静的气氛反而有点叫人害怕,还好音响里传来优美的音乐,我时不时地说几句想避免这尴尬气氛,父亲也只是应了一句。终于,到了学校,我拉着行李箱,提着两个口袋。父亲突然伸手将我手上的东西拿过去,我就背着书包跟在父亲身后。父亲停下脚步又走了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上前询问一下可话语又在喉咙处堵住。我们就这样到了寝室,父亲蹲在地上帮我整理行李,我在收拾自己的柜子,我瞥了一眼父亲,那几根十分刺眼的白发照射进入我眼中,父亲突然站起来,我走到父亲跟前开始询问,父亲却装出安然无恙的样子。我们走出寝室,天上突然落下豆大的雨珠,我们撑着伞一同走到教学楼。雨滴打在伞上,时快时慢,一点儿节奏也没有,加上今天没有好心绪,心里就像五味瓶打漏了不是滋味。我跟父亲挥手告别,嘴里含着糖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父亲就离开了。我往楼梯口一望,只见父亲正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扶着腰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下移,感觉很吃力,好像父亲一不小心就可能坐在楼梯上,他正一步一步地移着脚,身子有些颤抖,就像重心不稳一样。顿时,我口中的糖好像变成了石头,又苦涩又沉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了,一阵铃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我又向校门口望了望,父亲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我眼前。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想象着父亲下楼梯的样子。父亲的背影变得更苍老了。
父亲如同一缕阳光照入我心中的黑洞,时间像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的声波一去不复返,父亲变老了,我也长大了。感谢父亲为我做的一切,感谢父亲给了我山一般的爱。时光慢一点吧,不要让您变老了。
日未出而先劳作,日已落而不地休。贫苦人未老先衰的背影,早忘却了人生中希望的星星火种。但我们成长中的“苦中之苦”,却能让一个人的希望的星火转眼便有燎原之势,在漫长的人生中传递。
能有这样的感受,得益于她,千军万马中,即将要走过独木桥的一员。假日的她像充满动力的战车,准备迎接一年之后的决战。这“战前”的紧张气氛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有些吓到了!但只能硬着头皮去借课本。轻叩房门,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简洁的“进”字。我放缓脚步,走了进去,把客厅轻微的响动关在门外。“姐姐,我能借八年级的课本吗?”“书柜前的袋子里”我仔细一看,还真有。原来,高考并没有让她忘记一切,内心不禁暖流暗涌。我刚想道谢,却被房间地上散开的书堆吸引了注意力。收回目光,终于明白往日关于高考的议论绝非危言耸听。
面对这样的境遇,我只能报以同情的目光,也第一次细细打量书桌前的学生。书桌左上角堆了一摞大大小小的书,远远的,看不清题目,只觉是蚂蚁一片。右上角的一摞虽明显低些。但中间人的背影却更低些。
我清楚的记得她端正的坐姿一直是爸爸教育我的好武器,可现在却弯了腰,向一堆书俯了首。桌前的台灯白亮的光芒不停地照射着,是暗夜里唯一陪伴着她的明亮。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一寸地,却无法让她僵硬的背影明亮起来。往日张扬着青春活力的背影,再也不见了。只有小老头般的佝偻。左侧的肩膀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低低的斜了下去,连背也有些驼了。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原来时间可以这样静止。不用展开大胆的想象,也能明白此刻,她的手正飞快地划过一条条横线。手的灵活,虽改变不了背影的僵硬,但活跃了她的心!
此时的我,内心不禁叹息连连,突兀的说道:“姐姐,你一定累了吧!”话音未落,便已察觉说错了话,暗自祈祷她可别崩溃呀。正在这时,细细的略带着几丝责备的声音响起了“当你明白,北大这两个字对你的含义时,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她是在怪我没有看清她人生的方向吧。
我想,虽然她的背影已不在笔直,但她还坚定的坐在那里,早已表明她的信念从未弯下。联想昔日她欢快的背影,我终于领悟到:她的背影在渴望自由,但她选择了把自由深深埋葬,等待着梦想生根,热望发芽。
一步步退出房间,我看见了:多少人,背影因太多的熬夜而削瘦;多少人,背影因太多的失败而低沉;又有多少人,忍受着弯曲的背影,等待着明日的再次挺立。
每当我看见残疾人那一摇一晃的背影时,我的心在纠结着,纠结着该不该上前去帮他扶一把;每当我看见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时,我的心在徘徊着,徘徊着该不该上前去帮他推一把;每当我看见身体残缺的人时,我的心在痛苦着,痛苦着该不该上前去慰问他一下。其实我们身边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存在,我的舅舅就是其中一个。
我的舅舅从小就落下了病根,一条腿瘸了,只能靠另一条腿支撑。可是他可以在家养伤,但是为了养家糊口,就开了一个外卖店,一个人顶着寒风,冒着暴雨,一拐一拐地前进,我看了都不禁打寒颤。
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舅舅把饭送到我爸爸店旁的宾馆里,经过我们店舅舅停了下来,来看看我,并跟妈妈聊了一些家常话就走了,但是我发现舅舅的头盔没带上,就追了出去,我气喘吁吁地到了宾馆的门口,就看见舅舅的摩托车抛在那儿,被雨打湿了座垫。我问了一下总台的阿姨:“刚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人进了那一个房间?”阿姨告诉了我,我马上跑了上去,只见刚一上去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怎么动作这么慢呀!我见你们店饭烧得好吃,我就订了,没想到速度怎么那么慢,真是的,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定了!”“对不起啊!下次我送快点!”顿时,我气得像炸开了锅一样,怎么能这样呢?你也要看一下人家的身体情况呀,人家好歹也给你送来了,怎么这样出口伤人呢?我心里真的很替舅舅打抱不平。舅舅转身看见了我说:“欢欢,你怎么在这儿?”“哦!我给您送头盔来了!”“那好,一起下去吧!”电梯里静得鸦雀无声,而那股冲劲逼得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直话直说:“舅舅,你可以不用这么对人家低声下气的,他骂了你,你可以回击呀!为什么还要道歉呀?我真搞不懂?”我打破了如流水般悄无声息的尴尬的场面。当我说完这话时,真爽,好像肚子里的闷气消失了呢!“欢欢,你小孩子家的不懂,做生意要讲究一个和字,你不对人家客客气气的,你这上学的钱怎么来的?你这衣服的钱怎么来的?你的父母做生意也是一样,终究是为了让孩子好好读书,赚钱养家,你说对吗?”我顿时被舅舅说的哑口无言,还没缓过神来,电梯到一楼了。舅舅走了。
我望着舅舅那一摇一晃的背影,想:“如果舅舅是个平常人;如果舅舅是个健健康康的人;如果舅舅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