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打响了。
茹从双杠上下来,准备回教室。经过篮球场上时,昊同对手在抢球,比赛正激烈。似乎他们没有察觉已上课,自然也就未发觉茹的靠近。
那一刻似乎是注定。注定昊会把茹绊一跤。但也似乎是无意,茹就这么被昊绊了一跤。
篮球场上的水泥地把茹的胳膊磨破了皮,胳膊上一片血红。茹小声地呜咽着,血一滴滴地滴着。全场的人傻楞了,不知如何是好。惟独昊置若罔闻。
同年级(1)班的一个男生过来扶起了摔倒在地的茹,替茹报打不平道:
“你把她撞摔跤了,过来道声歉啊!”
“是她自己往这儿撞的,她为啥偏要从篮球场过?”昊小声嘀咕到。又嗫嚅了几下,还是漫不经心、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对不起。
“不需要!刘大少爷!”茹冲昊喊了一句,便争脱开了着自己的那个男生,捂着伤痛的胳膊,发疯一样地跑掉了。留下的是众人惊愕的表情:
一向温顺淑女的班长怎么发如此大的火啊?
……
办公室里,夏老师正训斥着昊。
“报告,夏老师,上课已经十五分钟了,可班长茹还未到。”办公室门口风尘仆仆的童打断了夏老师的训斥。
“什么?”夏老师着急了。那个平日里的乖乖女今天怎么逃课了?
于是,夏老师去了教室。
“张××,李××,你俩去门卫那里问问门卫师傅有没看见有人出校。戴××,杨××,你俩去茹经常去的地方看看。白××,童,江××,石××,你们四人分两路把整个教学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一遍……”说罢,便离去。
昊独自伫立在讲台上,显得那么孤独,夏老师这会儿可没工夫去教训他,心早就挂念在茹身上了。台下的同学议论纷纷:
“你说,茹又不是个小孩了,又不会丢了。夏老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唉,人家茹是大班长,又是尖子生。夏老师能不在乎吗?你还记得上回她生病没来上课,不知情的一向严肃的王老师等了她十来分钟。”
“尖子生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
教学楼的一个夹角处,茹无助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她没有哭,尽管胳膊上的伤痛侵袭着,尽管心灵所受的伤痛蔓延到她的全身。周围是一圈栀子花树,淡淡的花香缭绕着她,更添了她心中的几许无奈和哀愁。她在想,他永远对自己都只能是这么冰冷吗?他真的就一点旧情都没有吗?他就这么玩弄了自己一把吗?怨恨充满了心中……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一点点慢慢地死掉/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
“茹,你在哪儿?茹?……”被夏老师派出来的几个同学在校园里寻找着茹。
那个夹角处,茹蜷缩着,秀发在墙上擦的刷白。她的心仍未平静。却又欲哭无泪。终于,体力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醒时,眼前一片白色。努力睁开眼睛,身旁是守侯多时的夏老师和同学们,还有穿着白衣的护士小姐。又是一阵晕沉,怎么感觉自己是那么精神不振
“你醒了,我来给你包扎胳膊上的伤吧!”护士小姐亲切地说。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她伸出胳膊,闭上眼睛,等待着护士小姐的动手。
“或许会很疼的,你忍着点,来,把这个枕头抱着。”夏老师说着,递去了一个枕头。茹却推开了。
“我要先消毒……”,护士小姐一直唠叨着,而茹却什么也没听见,她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知觉。因为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要是给个大人包扎,也会抖几下,她却这么安静。”护士小姐不住地夸着她。
……
“医生,我女儿胳膊怎么了?”病房外,茹的母亲焦急地问着医生。
“她的胳膊已经包扎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
“走,我们去那边说话。”茹的母亲随着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女儿的胳膊因拖延的时间太长了,在加上胳膊上又盏了石灰,可能会留下病根……”
“怎么会这样呢?”茹母哭泣道。
“她小时肯定生过什么大病,是吗”
无语地点头。
旧的病根加上新病根,加之她的体质本来就不好,所以……,不过,你们最好是再复查一次。”
……
数日后,禹问茹:“你那天到底怎么啦?”
“禹,我好难过,谁又了解我呢?在他们眼中,我是大班长,位高权大。在昊眼中,我是跑在最前面的羚羊,不能出一点纰缪。在老师眼中,我是乖乖女,是不会变得落拓。我不是圣人啊,我哪有那种能力啊!我只是想拥有一份完整的感情。
多少次无奈的点头、虚假的微笑,使得我的脖子是何等的酸痛,我的心是怎样的酸痛?。昊是那样的对我,朋友是那样的疏远我,我好孤单。我好想躲起来,躲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痛哭一场。我想哭,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眼泪呢?我的心是否已经冰封了?”
……
茹得了血癌,是绝期的。医生说,已无法医治,她只有两个月的生命。假使她挺过了这两个月,兴许会好转。但她也随时可能,离去。
茹母痛哭不已,茹得知后却依然无语。
这时候的她,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第一次爱的人他的坏他的好/却像胸口刺青/跟着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
“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我的眼泪/湿了脸/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一点点慢慢的死掉……”。熟悉的旋律以及那熟悉的歌词,在茹耳畔边响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也为之颤抖。再也憋不住了,茹失声哭了出来,泪水弄脏了她的脸。
“砰!”MP3从手中滑落下来,耳机也被带下来了。那个旋律传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哭得更大声了。
茹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茹想去弹钢琴。可她脑子里一直是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茹拿着今天表哥刚从上海邮递过来的《飞鸟集》,举着雨伞来到学校。刚准备进教室,看见昊在一大帮人的逼问下,吐出一句话:
“我喜欢芊!”
旁边是捂着耳朵低着头羞涩的芊,众人的掌声及满足感茹听到也感觉到了。
她顿时感觉双腿瘫软,无助地靠在了冰冷的墙上,走廊里的寒风吹得她直打寒战。茹借助背后的墙,双手用力一撑,哭着跑了。
邻班的那些同学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毫不在乎。她想回家,她好累。她在雨中奔跑着。可是昊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重复:
“我喜欢芊!”“我喜欢芊!”“我喜欢芊!”
她捂着耳朵,无助地要倒下去。茹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头顶上是一把黑色的伞,好眼熟,她想看一看这个人,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那个人是童,茹的同班同学,一直爱慕茹的同班的同学。童看了看手表,快上课了,可又看了看怀中的女生。于是,决定先送她回家。
回家之后,茹想听歌,有以来慰藉自己。没想到,打开MP3所听到的第一首歌,却是《第一次爱的人》。……
两年前,茹与昊相识。两人的座位一前一后,近在咫尺。茹被昊那种彬彬有礼如王子般的气质所吸引,昊被茹那种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所吸引。两人的心走到了一起。
其实,茹老早就有所耳闻,班上同学都说昊喜欢茹。她暗地里欢喜。
可就是在同学们的舆论及好奇当中昊远离她了。
茹便去求死党文,帮她打探一下原因。
茹焦急地等待着。
文回来了,对她说:“他说你是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的。”
天啊!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她帮他打过N次饭,她替他收拾过N次书包,他竟然……他是呆瓜!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生芊慢慢接近昊。芊比茹漂亮,比茹活泼。茹感觉到情敌出现了。
果然,芊对昊百般殷情。
每个男生在恩情+柔情下,都会屈服。
等等,芊何恩于昊?
昊:“她在我最失落时像天仙般降临,给予了我安慰。”
……
“丁零零……”电话响了,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接过电话,是童打来的。看了一下时间,以前这个时候昊都会打电话来,而如今……
“你怎么了?”童在电话中问到。
茹回过神来,依然无语。
“你哭了?”
“没有”茹吸了吸鼻子。
“中午,我去学校,听到他们在宣扬一个消息,说昊喜欢……”
“你跟我说这些干吗?”她打断他的话,问。
“没什么,我只是……”
“算了,别说了。”
“茹,其实,不要太在意那些。我想,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我……算了,开心点,再见。”童嗫嚅了几下。
“……”
童,你的心意我又怎么不会明白呢?只是,我心有所属,尽管他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有一种感情注定是用来想念的……懂吗?
我的眼泪已经风干,鲜活的心也结上了厚厚的茧……
“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我的眼泪/湿了脸/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大约在我记事起,我身边总流行这样一个词“music”,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歌,音乐使战士振奋,使学生励志,使国人奋发,展示了一个个风格独特的国家。
我的哥哥姐姐和长辈们都热衷于音乐,他们唱的歌都十分流行,我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对音乐产生了莫名的好奇,由于考试成绩不错,父母奖励了一个mp3给我,我高兴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在爸爸的帮助下,我下载了几十首流行歌曲,如:《稻香》《舞娘》《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dimbs》《天下》……当天,我听了整整一天的音乐,虽然听得晕头转向,但我的心却是激昂的:摇滚让我狂放,柔情令我感叹,尖叫使我爆发……我的内心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涌动着一股激情。
在与同学的交往中我了解到每首歌都有自己的美。周杰伦的歌令人振奋和感慨;SHE的歌是可爱迷人的……每个歌手都有自己的声音,给广大观众过足了瘾。我的内心就一个字“爽!”是的,作为一个爱音乐的人,你为音乐奉献是值得的,就像你为音乐而生,而音乐只为你生一样。
从我爱上音乐的那一刻起,我全身心的灵魂已注入音乐,对我而言,欣赏音乐无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毕竟音乐是我生命的全部。音乐,你带给了我活力。Iloveyou!音乐,世界因有了你而更加丰富多彩。
不知怎么的,童喜欢茹的事竟众所周知了。于是,童和茹成了大伙儿口中的一对儿了。茹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她知道,那是徒劳的,也相信清着自请。
只是,茹更加安静了,更喜欢听王心凌的《第一次爱的人》了,功课也更加好了。她不在流泪,或许泪真的风干了。她不再相信流星,或许真的是流星划落一次,承载的愿望太多了,它肩负不起。
茹想换座位,她不想看着前排的昊和芊打打闹闹,她心里难受;她也不想听芊幸福地向她诉说自己与昊之间的事。
那日,茹忘记带数学书,恰恰同桌圆也没带。圆向前排的昊借,只是,昊说了一句:“不借,打死我也不借。”茹好难过,难道昊就这么讨厌她吗?她的心隐隐作痛。
课后,禹去问昊为何。茹悄悄躲在一旁,“大班长都不带数学书,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来上课了?”……茹听见了他的回答。
他永远把我当作班长,在他的心里,我永远是那么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在他的心里,我难道只有一幅冰冷的外表吗?茹想着。
……
茹和禹在校园里皂荚树下谈心。瞳孔里,两个人靠近了。是童和他的朋友。打断了她们的思绪。“茹,童过生日你去不去?”童身旁的那个人问道。
“我去。”
“听到没,她肯定喜欢你,要不然,她是不会去的。对吧,茹”那个人说。
童推了他一下,“去你的!”
茹立刻反击了:”如果我说我喜欢童胜过我自己,你信吗?”说罢,便拂袖而去。
她坐在篮球场旁的双杠上,望着篮球场上正在打篮球的昊,无奈地笑了,心里却又多了几许哀愁。~你的世界似乎一点也没有因此改变~,也罢,你快乐,我就快乐……
“有一天,也许我能把自己治好/再次想起来/应该要怎么笑/……”
一年多了,昊为何如此对待茹?不都是因为芊吗,他真的以为芊得了血癌,想让芊在不多余的日子里更加快乐。哪想,芊竟然是不择手段,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去骗自己……
雨越下越大,浞湿了他的肌肤,也凉彻了他的心扉。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生,而去伤害了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一个女生。他喟然长叹着。
一片草绿色突然盖在了昊的头顶上方,那种颜色,好温馨,记忆里似曾有过。他不该忘记的,那是他与茹初识时的场景……记忆倒飞,思絮万千。
回头一看,果真是茹。甜甜的酒窝在她脸上施展着她的魅力,另昊神魂颠倒。长长的发丝迎合着风四起,吹到了昊的脸上,茹慌张整理自己头发时,左手却被昊的右手握住了。
茹的心砰砰直跳,真想仓皇逃离,却被昊拥入怀。与茹隔绝了有半年多的泪奇迹般出现了,滴在他的肩上。这样的画面,一定很美,茹不敢说话,生怕破坏了着幸福的瞬间。
“茹,对不起……”
“不要,”茹争脱出他的怀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对不起,刚才我正准备去投稿是,恰好听见里你与芊的谈话,我什么都知道了。”说着,便拿出了那封还未寄出去的稿子。
“‘可笑’收”?
“是啊,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孩……”
“天啊,”昊打断她的话,“可笑”就是我,莫非你就是那个次次投稿指定我收的天使?”
“咱俩这么有缘分!”茹开玩笑道。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昊牵着她的手说。
茹为这片刻的幸福晕眩了。
突然,阵阵疼痛侵袭着她,她感到全身巨痛,之后便靠在了昊的身上,晕了过去。昊想,是不是她的病又犯了?糟了……
(敬请收看下集:心之伤——第一次爱的人之银色海豚手镯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