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趣历史小编带来了一篇关于郤缺的文章,希望你们喜欢。
众所周知,晋国自晋文公称霸起,直至三家分晋为止,约有二百三十年;而《左传》的记叙,起自鲁隐公元年,迄于鲁哀公二十七年,共记载了二百五十四年的历史。由此可见,晋国在春秋时期长盛不衰,其强国地位无法撼动。
晋国之所以能够强盛如此之久,归功于晋文公设立的中军制度。由于各贵族的领袖必须担负起家族兴衰的重任,所以,但凡担任“卿”者,均是该家族之中的佼佼者,而“中军将”又是在各贵族之中脱颖而出的人杰,由此可见,晋国的强盛必然与晋国统帅的能力出众和治国有方有关。
郤缺就是是晋国“中军将”中的一位,但是他却是出身最为低贱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晋文公在秦国的扶持下返回晋国执政,清算了晋国的重臣郤芮,而此人正是郤缺的父亲。由于受到此事所累,郤缺不仅失去了封地,也无法继承父亲的官职,而为了糊口,他只能以务农来维持生计。
一个“戴罪之人”的儿子,能逃过杀身之祸,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郤缺因何可以逆转形势,竟然能够成为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军将”?
带这个问题,笔者来分析一下,郤缺的逆势崛起之路。
被臼季举荐
臼季见到郤缺夫妻“相敬如宾”,返回朝中后便向晋文公极力推荐郤缺。
笔者认为,臼季之所以举荐郤缺,有两方面的考量:一方面是因为,郤缺和妻子之间的“敬”,正体现出了他是具有美德的人才,有美德便能治理人民、使晋国强盛,此时晋文公正值用人之际,如此人才,千万不能被埋没;另一方面是因为,郤缺的父亲虽然是晋文公的仇人,但郤缺本身并没有错,因父亲的错而惩罚儿子,这不是有德之君的做法,如果晋文公能以宽容的心态来接纳郤缺,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成为美谈,从而为晋文公树立良好的口碑,这对晋文公的称霸事业大有裨益。由此可见,臼季不愧是晋国“五贤”之一,他不仅眼光独到,更高瞻远瞩。
在笔者看来,晋文公在面对臼季的举荐时,心中还是存有芥蒂的。他虽然在表面上给足了臼季面子,但实际上,他的一系列举动却用尽心机。
笔者认为,晋文公给郤缺安排“下军大夫”一职,此举毫无破绽。之所以这么说,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他对臼季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不仅拉进了君臣二人的感情,也展现了自己的大度;另一方面,此举意在迫使当时担任“下军佐”的臼季,能够时刻看管郤缺,监视他是否有心怀不轨的举动,也就是说,臼季成为了郤缺的“担保人”,倘若出了纰漏,必定唯臼季是问。由此可见,晋文公不仅心思缜密,而且行事周全,他不愧是春秋时期真正的霸主。
晋文公死后,其子晋襄公继位,郤缺在“箕之战”中勇猛奋战,俘获了狄人的首领,立下了大功。
在笔者眼中,晋襄公虽然封郤缺为“卿”,并恢复了其家族的封地,但是,在看似荣耀的背后,却暗藏着晋襄公对郤缺的不信任。事实上,晋襄公授予郤缺的“卿”,并不是像其他六卿一样拥有兵权。也就是说,郤缺父亲暗杀晋文公之事,并未随时光流逝而淡化,也没有因为郤缺立下汗马功劳而在晋君家族的记忆中消散。最终,直至晋襄公去世,郤缺再也没有获得任何表现的机会。
获赵盾赏识
背负“原罪”的郤缺,为何能在数年之后脱颖而出,担任“中军将”一职?笔者认为,是赵盾给了郤缺机会。
赵盾上台后,虽然担任“中军将”一职,但是却并没有完全掌握晋国大权。此时的晋国内部分为两股势力在互相对抗:一是以晋灵公、先君晋襄公的旧部为主的“保皇派”;二是赵盾的党羽。前者人数众多,后者则掌握着晋国关键一部分的权力,此消彼长,各有优势。也就是说,晋国内部斗争的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那么,赵盾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否则他“中军将”的职位必定不保。
就在晋国形势胶着之时,郤缺主动向赵盾谏言。这一番说辞慷慨激昂、精彩至极,郤缺连用了五个反问句,激烈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而,赵盾听到质问,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这又是为何?
郤缺的这番话,引用了《夏书》和《九歌》,然而,我们都知道,这些都是人臣向君主谏言的说辞。表面上看,郤缺是在以“霸主之道”来期许赵盾,但实际上,他是在表示自己已经看出了赵盾的野心,并且表态自己愿意效忠于他。如此这般主动示好的话,难怪赵盾听了之后心情大好。
笔者认为,郤缺此举是在“下注”。因为郤缺早已明白自己不可能获得晋君的重用,不如用这番谏言向赵盾表达投奔之意,倘若能被接纳,那自然是极好的,如若能被赵盾重用,那么自己在逆境中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赵盾来说,郤缺的投靠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获得了郤缺的支持就等同于获得郤氏卿族的支持,虽然郤缺没有什么兵权,但能在晋国的激烈斗争中为自己添一些“羽翼”,这自然是好事一桩。
笔者认为,此后郤缺虽一跃成为赵盾身边最重要的心腹,但他的崛起之路仍然面临两个残酷的现实:一、晋灵公依旧不会重用郤缺;二、赵盾的对手们仍然把持着一部分的晋国实权。只要有这两种情况存在,就算郤缺再努力,他的职位也只能止于没有兵权的“卿”而已。
然而,事情有了转机。箕郑等人在“令狐之战”结束后在晋国作乱,而后皆被“晋人杀”。《左传》中没有写明主导者为何人,但是笔者有理由相信此事最终是由赵盾处理的,毕竟赵盾是“中军将”,杀箕郑等重臣这种“大事”,他必然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是他指使的。合法地除掉这些“眼中钉”后,只剩下晋灵公孤军奋战地与赵盾对抗了,他的羽翼尽失,已不足为惧。此时赵盾大量提拔自己的亲信,郤缺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跃升为“上军将”。
成功接班
郤缺担任“上军将”后,数次在关键时刻全力支持赵盾。
笔者以一次晋国六卿的内部会议为例,来进行分析。在会上,六卿的论题是:出逃在外的士季和贾季是晋国的心头大患,怎样谨慎地处置他们。荀林父意欲“请复贾季”,然而这种提案无疑是在当面为难赵盾,我们都知道,赵盾与贾季之间有太多的“新仇旧恨”了。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贾季赶出晋国,现在怎么能说把他接回来就接回来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可见,荀林父这一番话,实际上是在给赵盾“设伏”,可是他的言论合情合理,赵盾没有正当理由,自然无法反驳他。
面对荀林父的提案,赵盾如坐针毡,此时郤缺的发言拯救了他。
笔者认为,“贾季乱,且罪大”的言论,就是先发制人地给贾季定了重罪。“乱”即说明贾季是晋国内乱的根源,“罪”即说明贾季之前的行为是相当严重;与之相对的,用“不如随会”来赞美士季,说明士季的贤德,足以使晋国强盛;最后以“且无罪”来一招致胜,表明士季出逃乃迫不得已,他是没有罪过的,因此一定把他接回来。
在笔者看来,郤缺的这一套“三连击”,主动把荀林父的矛头扭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郤缺替赵盾“挡了子弹”,他的发言让荀林父无法怪罪于赵盾,也使赵盾从左右为难的境地中成功脱身。如此一来,赵盾自然会听从郤缺的建议,他顺势否决了迎贾季回国的提案,并派人用计诱使士季返回晋国。
窥一斑而知全豹,郤缺的一系列行动,使自己的声望在晋国达到巅峰。
对于赵盾来说,郤缺的行为有恩于他,他当然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他采取行动,为郤缺“锦上添花”——在讨伐弱小蔡国的战役中,他派郤缺统领“上、下军”出战。
笔者认为,这种“兼帅二军”的指派,是有违常理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一次出征,统帅只有郤缺一人,而没有“上军佐、下军帅、下军佐”等人的辅佐和监督,这是很奇怪的。
从“城濮之战”可以看出,晋国的出征习惯是“三军尽出、各司其职”,军队等级相当严明。然而,这一次却为何一反常态?
究其原因,就是赵盾想要让郤缺凭借此战累积更多的声望。
我们都知道,蔡国是弱势小国,可想而知,当遭遇郤缺的大军压境时,他们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缴械投降。至此,郤缺不费晋国的一兵一卒,就成功地使蔡国屈服了。也就是说,郤缺不费吹灰之力,立下了大功,圆满达成了其政治上的目的。
对于赵盾来説,他深知自己在晋国树敌太多,明白自己死后赵氏家族一定会受到牵连,因此,他考虑“接班人”的时候,必然要十分谨慎。
忠心耿耿且有情有义的郤缺,自然成为接班的不二人选。
在赵盾的苦心安排和自己的不懈努力下,郤缺在赵盾死后顺利地接任了“中军将”。他背负着“原罪”起步,从逆境中翻身,最终坐上了如此高位,确实是十分不易的,他“但行好事”、“也问前程”,并留下了“晋国史上少有的稳健的政治家”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