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安吉拉・卡特《魔幻玩具铺》父权制
英国当代女作家安吉拉・卡特(AngelaCarter,1940-1992)在2008年被泰晤士报评为“战后50位英国最伟大作家”之一。作为当代最具独创性、最富争议的作家之一,西方批评家对她的作品褒贬不一,但无不认为其个人风格突出,作品诡异精致,复杂多变。卡特一生共创作了9部长篇小说,多部短篇小说集。短篇小说多以童话、民间故事、文学经典为蓝本,卡特以丰富想象力和非凡叙事技巧将之加以重塑,呈现出童话背后的黑暗面,具有颠覆性兼奇幻美,形成融魔幻现实主义、女性主义、哥特风格和寓言色彩为一体的独特写作模式。《魔幻玩具铺》(1967)作为卡特的第二部小说,为她赢得了约翰・勒维林・莱斯奖,并奠定了她作为英国主流作家的地位。该小说以即将成年的梅拉尼在镜前欣赏自己的女性身体作为开始。这个夏天,梅拉尼发现了她的美利坚,她触摸着感受着真实身体的存在,梦想着未来白马王子的到来。甚至她大胆地穿上妈妈的婚纱却致婚纱遭遇毁灭的命运。兰道太太正在织的黑色开襟毛衣预示了不祥事件的到来。噩耗传来,梅拉尼的父母遭遇意外双亡,本就没什么亲戚联系的梅拉尼一家不得不寄居于以制作木偶为生的菲利普舅舅家中。从第二章开始,梅拉尼道别自己的家,带着弟弟妹妹踏上去往舅舅家的火车。之后她认识了费因、弗朗辛、玛格丽特舅妈,也见识了残暴的舅舅,在玩具铺中见证了一切的发生与毁灭,饱受煎熬的梅拉尼的女性主体意识由觉醒到慢慢增强,像化蝶之蛹一样完成了痛苦的蜕变。她与舅妈的小弟弟费因相爱,最后玛格丽特舅妈与弗朗辛的姐弟引发的熊熊大火将象征着父权制社会的玩具铺化为灰烬,梅拉尼的苦难之旅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而逃出灾难现场的梅拉尼和费因,对身陷火海的亲人和他们自己的未来都只有“慌乱的揣测”。
目前国内大多数研究是从女性主义叙事、哥特元素来解读《魔幻玩具铺》,挖据其中的女性主义思想,而鲜有学者关注小说中关于食物、日常用餐的描写。译者张静在译后记中写道:“家常童话,故事都是发生在厨房卧室,少有的几次外出,家庭故事,食物和服装有非凡意义。”[1](P222)亦正如张中载较早在《外国文学》中介绍到“她(安吉拉・卡特)大胆地向父权制和男子中心论挑战。她毫不隐晦地从女权主义者的立场审视、谈论男女性关系中浸透的大男子主义,以及西方色情文学的创作心理因素”。[2](P29)在小说中,食物已经转变为一种权利策略,全面渗透到人们的生活当中,展示了父权如何通过食物建立起来并且最终又是如何被瓦解的。小说中厨房是父权和反父权的主战场,舅妈是一直被压抑的待解放女性,舅妈能够做出可口的食物,却没有权利决定食物的内容,也从来没有现金直接支付账单,一般“由菲利普舅舅每季用支票付清”[1](P93)。最后梅拉尼、玛格丽特舅妈、费因、弗朗辛以食物作为武器向父权发起反攻,这表明:无所不在的父权并非坚不可摧。
一、父权制度的象征:食物
贝蒂?弗里丹(BettyFriedian)在《女性的奥秘》中披露并批判了父权制社会存在的“女性奥秘论”:女性有其与男性不同的本性,她们适合的社会角色是妻子和母亲,女子的本性只有通过性被动,受男性支配,培育母爱才能实现,家庭是实现女性价值的最佳场所,教育、工作等都是实现这种女性本性的障碍。[3](P49)父权制社会人为地构建了男――女二元等级体系,并将纯洁、顺从、被动等气质强加给女性,女性似乎更适合待在厨房和食物打交道。小说伊始出现的管家兰道太太就是这么个“肥胖、衰老、丑陋,并且实际上从未结过婚”[1](P3)的老女人,时常幻想自己已经结过婚了。把她全部精力投放到了食物面包布丁当中,食物变成了老处女兰道太太的避难所,只有在这里她才有存在的意义与成就感。“在兰道太太的统治下,他们(指女主人公梅拉尼和她的弟弟、妹妹)会吃很多的面包布丁。兰道太太会做各种家常和新奇的布丁,添加无核葡萄干或小甜葡萄干,两者都加或者不加。”[1](P4)换言之,食物与女性被绑在一块,而且全都依附于男性的存在而存在。只有女性和食物的世界在常人看来是怪异的。没结过婚的兰道太太只能陪伴她的面包布丁而孤老终生,靠着自己的幻想“求上帝保佑,让我记住我是结了婚的人,如果我曾经真的结婚的话”[1](P9)而活。而女主人公梅拉尼之所以“害怕这些面包布丁”,是因为“她害怕吃太多的面包布丁会发胖、会没人爱她,她到死都会是处女。她经常汗水淋淋地在同一个噩梦中惊醒,她梦到一个庞大的梅拉尼,趴在面包布丁上就像一具泡肿的浮尸。”[1](P4)她不想延续兰道太太悲惨的生活。在小说中的三位主要女性与食物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男主人公费因在介绍自己姐姐玛格丽特舅妈时,提到了她两个主要特征,一是他姐姐是个哑巴。第二个特征是:“她能像个老奶奶那样做很传统的饭菜,这是他认为最有弥补作用的长处,‘做很好吃的甜糕。’”[1](P42)玛格丽特舅妈每天的活动范围除了店铺就是厨房,她被永远禁锢在了这个有限的活动区域。
玛格丽特舅妈在家庭食物分配问题上的表现证明了父权的强大压迫力。“他(菲利普舅舅)的权威使人窒息。玛格丽特舅妈脆弱得像朵压扁了的花,他的气势把她吓坏了,吓得连抬眼看他都不敢。她碗里的粥最少,是熊宝宝的饭量。”[1](P77)这揭示了男性主宰着家庭中的食物分配这一事实。玛格丽特舅妈一心一意满足丈夫的胃口,她在讨好丈夫时忽视了自己的存在,顺从地戴上了“女人气”的面具,自觉地接受了隐含在食物消费中的性别歧视。这种被动的表现进一步加剧了男女之间的不平衡关系。在这些事件中,食物无疑充当了性别权力的支点,成为规训女性的手段。“餐桌上堆满了虾须壳,松蛋糕已经被吞食了,只余下一点残渣――但她能做的,只是痛苦地啜一口寡淡的茶,玩耍般挑起几根芥菜和水芹,尽管是她做出如此丰盛的美食的。”[1](P119)
而且食物是代表父权制的菲利普舅舅维持整个家庭秩序的重要手段。可怕的开饭锣是舅舅对他们进行规训的集结号。费因给初来菲利普舅舅的梅拉尼的一个重要忠告是“这个家里,千万别误了吃饭的点”[1](P72),可梅拉尼来伦敦之后的第一顿饭还是迟到了三分钟,菲利普舅舅说,“因为你们来得太晚,粥都放凉了。如果还有什么东西叫我担心,那就是冷粥”[1](P73)。在这个家是“不许拿吃的东西弄着玩,或是干什么别的”[1](P76)。这是菲利普舅舅立下的金科玉律,谁也不许违反,要是有人破坏了规矩,就是跟菲利普舅舅作对,甚至包括了属于个人自由和本能的笑。“他(菲利普舅舅)走到哪里都能让人败兴,害怕。他像尊铁塔,目空一切的坐在餐桌的顶头位置,取用品尝她做的那些精美食物。他压抑了所有想笑的念头。”[1](P131)
食物给女主人公梅拉尼带来了“非家”的感觉,造成梅拉尼的暗恐情节,只有时常通过幻想来聊以解除生活中舅舅带来的压力与恐怖氛围。1919年,弗洛伊德在《暗恐》一文中阐述了“暗恐/非家幻觉”:有些突如其来的惊恐经验无以名状、突兀陌生,但无名并非无由,当下的惊恐可追溯到心理历程史上的某个源头。[4](P108)熟悉的与不熟悉的并列、非家与家相关联的这种二律背反,就构成心理分析意义上的暗恐。梅拉尼内心一直上演着以前的生活场景与现实生活的斗争。这让她无比痛苦。梅拉尼在舅舅家,家不像家。“早餐由培根开始,以果酱结束,自始至终笼罩着压抑的沉默。”[1](P78)“在早餐桌上,他对他们一瞪而过,厨房里洋溢的晨间喜悦便会戛然而止。喝茶时,他巡视的目光让人惶恐不安,好像他倒要看看这种日子对他们的影响。只要他一坐那里,饭厅就会变得寒冷、沉闷,就像是家给跑买卖的人住的招待所。”[1](P131)梅拉尼尽力为自己找点家的感觉,家的温暖,想回到以前的家。“她忍受不了这些――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来自异国他乡,内在的自我非常不安,就像在新环境里变得不认识自己了。”[1](P62)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梅拉尼只能通过幻想来减轻痛苦: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图画。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冷气食物――丰盛的炖菜和浇了金色糖浆汁的布丁,围坐在餐桌旁的脸都给灯光照得明亮,温暖。母亲把梅拉尼外套拉紧了,舒服地贴到她的脖子,然后塞好她的围巾。客厅里熊熊燃烧着圆木,父亲叼着烟斗,簌簌响着翻看《泰晤士报》,母亲在读小说,梅拉尼坐在他俩之间的毛皮小地毯上锉指甲,窗外大雨瓢泼,炉边就显得更加舒适温馨。所有富足的生活,变得陌生又遥远了,就像从未发生过,或是在别人身上发生的。[1](P98)
小说中的几位女性无不受到了父权制的压迫,生活在畸形的环境当中。她们试图突破这种非人的压抑。他们在很多方面作出了尝试和努力,而食物是他们对父权制进行反击的一个重要手段。
二、父权制度的解构:食物
“吃是一种绝对信任的举动,也是一种交往方式”[5](P2)。食物作为一种经济资本,强调的是个体之间的联结,是建构人际关系的最佳途径。在吃的时候,大家并不知道所给食物中包含什么,也不确信食物的品质如何,但大家彼此分享着食物。此时大家开启心扉,抛开戒备之心,交流着思想,传递着爱,表达着自我。食物帮助弱势群体缔结深厚的情谊。费因给梅拉尼奶油面包,以示友好。“费因走过来,坐在旁边。递给她一个糖粉奶油面包,像是友谊的象征,她高兴地接受了,虽然她并不想吃。”[1](P47)之后梅拉尼又主动煮茶来表示友好“她灌满了黑色的大水壶,放在灶头上。煮茶显得友好。”[1](P63)在舅舅的父权高压下,太妃糖成了他们传递信息、进行沟通交流的工具。“她舅妈用力摇头,用柔软的手指给她手里塞进一块太妃糖。在太妃糖里有张潦草的字条:‘为了我和费因,表现得像是你很欣赏这场演出。’”[1](P136)
食物作为反抗菲利普舅舅父权制的直接武器。针对菲利普舅舅的明文规定“不许拿吃的东西弄着玩,或是干什么别的”,费因拿着食物做“精美的交织花边图样”,惹得菲利普舅舅怒吼:“不许拿吃的东西弄着玩,该死!”[1](P76)费因很多年不嚼泡泡糖了,让他吃泡泡糖的唯一的原因只为惹姐夫菲利普生气。
西方学者彼德・勃克认为:“从现实或象征的意义上看,狂欢节上有三个主要主题:食物、性和暴力。”[6](P4)所以,猛吃海喝(heavyconsumption)成了狂欢节上的一个重要内容。食物作为最后狂欢的手段。食物在父权制度解构中扮演着首要的角色,弱势群体通过食物获取做为人的最基本的意义。因为菲利普舅舅缺席,培根甚至在煎锅里噼啪响着跳了起来,土司烤着了,冒着欢快的小火花。
不用对这顿早餐表示感激是个很大的遗憾,它太奢侈了。培根、鸡蛋、蘑菇还有番茄,另外有煎面包片和在培根油里煎过的冷土豆。玛格丽特舅妈一定把食品室里能煎的东西都煎了,还有弗朗辛最爱吃的豆子罐头。铁锈红色的番茄酱已经沾上了他的领带,他今天系了条印满了小鸟的节庆缎领带,一定是什么人送给他的。他们吃了一顿漫长的早餐,每个人,甚至包括玛格丽特舅妈都吃了很多。[1](P196)
在食物狂欢节之后,“他们一起洗刷餐具,咯咯笑着,互相泼水玩。一个肥皂泡嘉年华会。肥皂泡在空中飘着,膨胀成了湿的、乳白色的泡泡,维多利亚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追逐它们直到泡泡消失。”[1](P197)这一愉悦欢快的场景,只因为菲利普舅舅的缺席。“吃”帮助女性填补了生理的和心灵的饥饿感,通过“吃”,女性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主动权,宣泄了被权力机制苦苦压制的身体潜能,袒露了自己的真实欲望。饱食后的大家感觉到,在这里可以遇见一个不受拘束的真实的自我。最终弗朗辛和玛格丽特舅妈突破自我,缠扭在一起,点燃最原始的激情。“他们倒在地板上,就是煤气灶旁边,给短粗的空酒瓶包围着,桌上还摆着进餐后的脏碟子、乳奶渣、啃过的鹅骨头。”[1](P208)
三、结语
《魔幻玩具铺》很能体现安吉拉・卡特的写作风格与特色。小说中不乏哥特因素,裸的性描写,更是充斥着大量的比喻。最值得让我们细细品味的是,这部小说从最细微处――食物还原了一张辐射整个日常生活层面的权力网,小说中的女人、孤儿等弱势群体都被收编进这张无边的大网,在父权制的压迫之下无处逃遁。父权制通过食物等各种具体而细微的策略进行着自我建构与自我膨胀。但是权力虽无所不在,却并非无所不能,权力与反抗共生。厨房这一生活场所变成了反抗父权制的场所。其中的弱势群体以“食”为媒缔结情谊,建构真实自我,消融边界,从而解构了父权。小说结尾,一场大火把菲利普舅舅的魔幻玩具铺烧得一干二净。玛格丽特舅妈“她找回了她的力量,一种脆弱但是持久的勇气就像织成的丝绸。”[1](210)。
(本文为湖南科技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安吉拉・卡特作品中女性歌特叙事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1]张静译,安吉拉・卡特:《魔幻玩具铺》,浙江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本文所涉及引文均采用张静译本。
[2]张中载:《安杰拉・卡特其人》,外国文学,1994年,第1期。
[3]孙绍先:《女权主义》,外国文学,2004年,第5期。
[4]童明:《暗恐/非家幻觉》,外国文学,2011年,第4期。
[5]Sceats,Sarah:Food,Consumption&theBodyinContemporaryWomen’sFiction,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0.
很少回忆我的舅妈,因舅妈做的饭菜不对外婆的胃口。外婆老了,牙咬不动,便常到我家吃饭。事实上我家当时处于一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况,舅妈家却年年有余,我们姊妹常和外婆捉迷藏,外婆有时也给我们来个声东击西,她总是估摸着饭差不多熟的时候,突然闯入我家灶房,让我们措手不及。尽管那样,父亲总是逢年过节地打来一点羊肉叫外婆来吃。
舅妈是1984年去世的,当时我从学校回来,看到外婆抱着她两个月的孙子哭得死去活来,当时我竟不知这哭泣意味着什么,只好奇地站在外婆跟前一言不发,似乎感觉外婆丢了好吃的一样伤心难过,后来父亲把我拽了回去,只听到父亲对母亲嘀嘀咕咕地说没有救活,母亲号啕大哭,嘴里还絮絮叨叨,好像说丢下老的老小的小谁去照顾。我猛然吓得哭了起来。父亲一声不吭。
那个时候,家乡的石涝河在河水断流后,挖沙成了家家搞副业的首选之路。于是,父亲和舅舅在以前生产队遗留下来的老沙坑里开辟了半片阵地,出卖着体力劳动。
挖沙是很注重技巧的活计,得从上面不断地揭去失重的沙体,成一个倒置的三角形状,方可继续向下挖沙,而且还要不断地使沙体保持很大的平缓度,也就是让沙体永远不要滑坡。在这点上,父亲经常在现场教给舅舅的。因此,舅舅在挖沙上父亲是放心的。父亲除了在洪水后捞石头外,还和舅舅在一起挖沙。每天早晨,干粮便由舅舅偷偷地给父亲供应。之后的每一天,父亲只有多出一些汗水来报答舅舅了。直到后来,舅妈生了表弟,舅舅再也没有带一粒干粮来,而是带一些油面和一壶开水,父亲便喝得身上有了一点摸得着的肉。父亲吃油面一直持续到表弟满月后,舅妈很快加入到这个行列,于是父亲再也吃不到舅舅带的干粮了。母亲晓得舅舅给父亲带干粮的事,知道要是没有舅舅带干粮来,父亲早就饿得不像人了。
就在结算工钱的前一天,父亲拉肚子去了旁边一个废弃的沙坑,舅舅和舅妈在数人深的沙坑里掏沙子,两人相隔大约有3米远,轰的一声,舅妈就没了影子,舅舅哭喊着从半人深的沙堆里爬出来,父亲听到哭喊声后,裤子都没有系好奔了过来,两人用铁锹抛着滑落的沙堆,估计挖至快接近舅妈身体的位置时,两人开始用手去扒,十几分钟的时间,舅妈被掏出来已经停止了呼吸。尽管舅妈意外地离开了人世,但在父亲的心里却时常感到内疚,在后来挨饿的日子里,父亲始终没有在舅舅面前提及沙坑里的工钱,而且再也没有跨进老沙坑一步。直到有一天,村里的一拨人去闯新疆,父亲便背着铺盖卷随他们而去,这是母亲始料不及的。好在父亲说服母亲的理由是:一方面想改变家境,另一方面是想忘记老沙坑带来的恐惧。说是打工,父亲却在乌鲁木齐与他们分手,只身去了哈密,我相信父亲是为了哈密瓜而去的。在几个月后的一天,母亲却意外的收到了父亲从哈密寄来的钱,足足有两千元。这两千块钱让母亲高兴了好几个晚上。后来农闲时,母亲乘坐本家叔叔的大货车顺便去了一趟哈密,按照邮戳的地址找了好多地方,结果没有找到父亲。回来后,母亲对我们说哈密那地方太大了,光汽车就得跑三天三夜,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就是有详细的地址也不见得能找到。那次以后,母亲再也没有想去哈密找父亲的意思,她开始精心抚养起我们兄妹来了。
在我的记忆中大概是父亲走后的第三个年头,父亲从哈密回来过年,由于路途遥远,父亲只带回来一包葡萄干和几瓣香蕉。葡萄干四分五裂地给了本家族人员尝了鲜,留下的两瓣香蕉父亲分给了大哥和妹妹,按照我们满族的习惯,一般都是长子为“贴心骨”,妹妹为最小,我是老二,自然我没有优先的可能,厄运一般都会轮到我。说实话,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暗暗发誓: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一定要买一大堆香蕉天天吃。父亲回来后的一段日子里,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母亲看透了父亲的心思。年三十的早上,父亲就匆匆去了一趟县城,傍晚时分回来,回来后父亲带来一斤水果糖,身上的三百多块钱没了踪影,母亲便来了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父亲始终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直到晚上父亲睡下,母亲才偶然发现父亲后背上的一排牙印,也许父亲忘记了哪个女人和他苟合之时那女人兴奋的一口,这一铁证如山的证据足以让他懊悔终生。
那夜,本该平静的家一下子被母亲闹得天翻地覆。在争执无果的情况下,母亲依然选择了跳井,好在干涸废弃的水井没有对母亲造成生命危险,后来母亲半瘫在炕上度过了半年,始终不知道父亲后背上的那排牙印是哪个女人的杰作。
这件事在母亲半瘫的一年之后,母亲的记忆里似乎遗忘了那排牙印。父亲也对母亲照顾有佳。之后的一天,父亲决定要去深圳,便叮咛小妹一定要照顾好母亲。母亲侧身睡在炕上,对父亲的这次出行没有什么言语,只是面部略带一种无奈,母亲在听到父亲背着铺盖卷出去的时候,嘴角似乎抽动着,好像在念叨着什么,听不清,只是觉得她有一种潜藏的危机在心里翻来覆去地上蹿下跳,狗抓铁皮的那种感觉,歇斯底里,让人揪心。
母亲有一个毛病,父亲每次背上铺盖卷上路之后,她总是一个人独自哼着那首古老的歌谣:
哥哥呀你走西口
妹妹我站在村头
目送那个哥哥走
只盼你早点回头
1989年,父亲从遥远的深圳寄回5万块钱,大哥如期盖了新房娶了媳妇,母亲也通达了许多。然而接下来在一年内,母亲一连收到了6张汇款单,数额用最简单的加法加起来总共达7万块!我母亲收到最后两张汇款单时差点哭了起来,她意识到父亲寄来的钱有一种不祥之兆,但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父亲是怎样得到这么多钱的。后来还是村子里出现了两个陌生人让母亲感到天塌地陷。
事实上,以前村子里就出现过这样的陌生人,他们来抓走了两个抢劫出租车杀害司机的罪犯。现在陌生人的出现,无形中让母亲联想到了父亲寄来的那7万块钱。然而瘫在炕上的母亲却始终掌握着村里村外的一切消息,她把小妹教育成自己的耳目,聆听着每天的各种消息,包括村子里最近出现的两个陌生人。每天,母亲想法设法地让小妹打听那两个陌生人的身分,时间过去一个星期,那两个陌生人却悄悄地离去,听到这个消息,母亲似乎更加坐卧不安,如坐针毡。
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母亲有着超人的预感。她知道那两个陌生人走后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向小妹问着村子里人在议论什么,有没有异样的反应。不仅如此,母亲还让大哥专门买回一台黑白电视机天天看新闻,没日没夜地看。说起来我母亲看了近半个月的新闻后,竟然奇迹般地高兴了起来,高兴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改革开放的十几年,给沿海城市的经济带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尤其是深圳。事实也是如此,父亲在去了深圳后,加入一家营销推广发展有限公司,不到一年的时间,国家取缔了这个营销推广发展有限公司,父亲也就又流落街头。
当然父亲流落街头后的命运主要是一个比他大10岁的寡妇决定的。父亲是个长相帅气的精干人,流落街头不久,父亲便寻到了一个搬运家具的活计,后来就是那个比他大10岁的寡妇看到父亲的长相帅气,人也收拾得干净利索,就让父亲干脆留下来在公司上班,必要时也可以来她家当男佣工。就这样不到数月的时间,父亲便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调味剂。现在想起来当时父亲还不到二十岁就和母亲结了婚,是包办的那种婚姻,自然也没有结婚证。到了我们三个孩子陆续出生后,父亲还不到三十岁。后来我算了一下父亲去深圳时的年龄,正好38岁,属于壮年时期,这个年龄时段的男人正处于精力旺盛期,加上父亲人生地不熟,出现女人死心塌地的关心他,是避免不了会出现男女问题的。但是对于一个落后的西北农村来说,男女之间的风韵事已经算是伤风败俗的丑事了,父亲成了家族的陈世美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其实无论如何,父亲也算基本上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无论是在当时还是今天。
只是父亲在这些事上有点太过头了。
在父亲走后不到半年的日子里,就有一个维吾尔族的女人找到了我们家,她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她跟随父亲从哈密来到宁夏,一直住在离我家很近的县城,开了一个服装店。父亲到深圳后,按月寄给她一部分生活费,现在她找上门来主要是向母亲打探父亲在深圳的详细地址,母亲是一个软硬不怕的女人,当着我们的面把那个维吾尔族的女人骂出了家门,我记得母亲当时可以说是掏娘老子地骂了那个维吾尔族的女人一连串难听的话,可谓是恨之入骨。然而在母亲赶走了那个维吾尔族的女人之后母亲却病倒了,一连两天水米没沾牙,在后来的几天里,母亲始终在念叨着:臭咬的,臭咬的……
后来那个维吾尔族的女人再也没有来过我家。
据我所知,父亲后来也离开了深圳那边的女人,至于到了什么地方,当时我们一概不知。到后来听说父亲回了一次宁夏,他带口信想让我们这些儿女去接他回来,由于他对母亲的伤害太深,我们一直没有去寻他。
父亲真正回到家里是1998年,也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他一改往日的精干,看上去年龄也比实际大了许多,在回来不到三个月后,他又背着铺盖卷离开了我们,就像住车马店的旅客一样。但是到了第二天,我们就知道了父亲由于诈骗一家公司的3万块钱,被公安机关根据诈骗罪依法逮捕。接下来的日子母亲像变了一个人,神情麻木的眼光盯着房顶。一双早已哭得烂桃似的眼睛痴痴地眨巴着,整天一句话不发,这使我们兄妹陷于极度悲痛之中。
关于父亲,我至今不明白当初他有着衾枕之好的女人,为何还要在外诈骗3万块钱给我的母亲?是愧疚,还是责任?我想:可能是父亲错误地履行了他的责任和义务。
说起鞭炮,大家应该都不陌生,特别每逢过节,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可是今年春节,我却被这鞭炮吓了一跳,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是大年初二的上午,我和表妹边往她家走边放炮。我点燃了一个炮,使劲往左边扔。过了片刻,左边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炮声,我们赶紧捂住耳朵,“砰”!我们两人一路走一路放炮。快到表妹家了,她提议:“表姐,这样干放炮太没意思了,不如压在一样东西底下,再放。”我点点头同意了,却想不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了我们......
我带头把一个炮插进了砖头缝里,点燃了它,“咚——”像打鼓一样,有趣极了!渐渐的,我们的胆子大了起来,东藏一个,西塞一个,甚至还把炮塞进树洞里。表妹点燃了一个,不知往哪塞,看见了门前的干草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扔“砰!”不好了,门前草堆竟然起火了!我赶紧向旁边的大人求救,表妹找来舅妈,舅妈忙跑进院子里把长水管接到水龙头上。眼看火苗大了起来,舅妈终于从院子里出来了,用水管浇灭了火苗。我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总算有惊无险呀!挨了舅妈一顿好骂后,我们后悔极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鞭炮是个能令人高兴的东西,也是一个危险的东西,关键就看你如何使用它。忠告大家:放鞭炮,要小心啊!
奶奶死了,谁也没把这个噩耗告诉因中风全身瘫痪、又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外婆――医生认为她的智力已退化到4岁。
我们决定将外婆挪到奶奶生前使用过的那张造价不菲、可升降弯折的床上,这床可以帮轮流照顾外婆的小辈省下不少力气。然而,在挪动外婆时,她突然用僵硬的手指着彼得舅舅,大声而迟缓地叫道:“奶――奶――”她单调的叫声令我们自责不已,我们不该为了省钱而把死人睡过的床转让给她。
几天后,外婆又被悄悄移回原来那张软绵绵、旧兮兮的樱桃木大床上――这是她50年前的嫁妆。
我们常在不经意间回忆起外婆中风那天的场景。晚饭后,外婆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扫地――说来奇怪,自从春天她的老年痴呆症变得明显后,我们也没想过从她手中接过家务的重担――电视里正在重播《乱世佳人》。
当黑女仆给斯嘉丽的细腰绑上束腰带时,外婆刚好拖着扫帚走到客厅拐角。我们看到黑女仆的手猛地一拉腰带,斯嘉丽应时发出一声娇弱的,而同时外婆也发出一声滑稽的怪叫。汤姆弟弟大笑起来。外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大睁,嘴巴大张,任谁拍打也不回话。
外婆再也不能走路了,口齿也变得不清。彼得舅舅记得外婆在中风第二天说话就慢如蜗牛,而莫莉阿姨坚称第二天外婆语速还很正常,第三天才变得慢一点,第四天更慢,直到一周后才发展到这种让人不耐烦的语速。
莫莉阿姨极其委婉地提出过一个假设:“我只是随便说说……有没有可能……她是因为觉得好玩才……”全家人严峻地瞪着她,“你是说她在装病吗?可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外婆到底有无权利喝雪碧
装病的确没有好处。外婆成了病床上的囚徒,一切待遇都按大家的心情而定――不,这只是我们一开始的糊涂想法。
某个早晨,外婆小便失禁,莫莉阿姨冒着晨会迟到的风险为她换了床单,并恼怒地决定从此外婆的晚饭上将禁止汤水。当天晚上,汤米弟弟边喝雪碧边走进外婆房间,外婆便用招牌式的迟缓嗓音叫起来:“雪――碧――”莫莉阿姨像责骂小孩那样尖声道:“把床单弄得一塌糊涂,没有雪碧!”
莫莉阿姨的话在饭桌上引起讨论:外婆到底有无权利喝雪碧。或者更空泛一点:外婆到底有无权利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不便。最后妈妈哭了起来:“要知道她已没有几天了……以后床单弄脏了我洗。”她的泪水制止了一切争论。我们看着她把一杯满当当的雪碧送到外婆房间。
从那天起,在晚饭时为外婆送雪碧成了一桩神圣的仪式。我们目送着一杯冒着气泡加着冰块的雪碧被送到外婆手里,过了半小时又心满意足地看着空杯子被端出来。如果雪碧没被喝完,半满的杯子会在所有人心中引起小小的恐慌,仿佛一朵乌云或者一个匿名电话。
当发现外婆已记不清我们的名字时,大家迷上了“让外婆猜猜看”这个游戏。我们把汤米弟弟放到她床头:“外婆,他叫什么?”我们屏气凝神地看着她眼睛吃力地眯成一条缝:“汤――米――哈――里――森――”汤米弟弟欢呼着跑了出去。可舅母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忍受着外婆式的木然表情,不断启发她:“是以G开头的……”而外婆尊口难开。
我们心照不宣,可是全都察觉到外婆的影响力在瘫痪后反而大增。我们的钟随着外婆越来越僵硬的舌头而慢下来,家具上灰尘小心翼翼地堆积起来,显得古色古香。家里的气氛变了,不再是彼得舅舅富有感召力的笑声,到处都是老人的气息、暮年的迟疑。妈妈放弃了外调晋升的机会,彼得舅舅退了夜校的学费,连汤米弟弟都像老头一样叹气。
傍晚回来到外婆的卧室坐一会儿成了惯例。讲些什么呢?公司的人事不顺利,晚饭的盐放多了,暖气坏了,数学作业不会做……外婆不说话,可她会随着所有的坏消息而显出一种深切悲哀的表情,甚至流下苍老的眼泪。
亨利舅舅回来了
圣诞节时,远在德国的亨利舅舅回家来探亲。他已二十几年没回来了。他是家里的浪子,二十几岁时不辞而别去了海军服役,后来远赴德国定居,每隔一年半载才给家里捎一封敷衍了事的信。此次要不是彼得舅舅严词督促他来见外婆最后一面,想必他都忘了自己有个母亲。
病倒之前,外婆总是满怀忧思地向孙辈们描述亨利舅舅的英姿,“你们不晓得他讲起话来眼睛多亮!头发扎了个大辫子,眉毛又粗又长,身材高大魁梧……”在外婆热情的描述下,即使像妈妈和彼得舅舅这样从小和亨利舅舅一起长大的儿女都渐渐忘了亨利舅舅本来的样貌。
我们想象亨利舅舅是独行侠,皮肤黝黑胡子拉碴,在一身破烂牛仔服下面挂了一把左轮手枪,就像盛年的切格瓦拉。
于是,当亨利舅舅踏进家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面前站着一个秃顶的矮胖子,苍白臃肿的身子塞在一件紧绷绷的西装里,那双被外婆津津乐道的充满邪气的大眼睛也显得那么恭顺黯淡。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大街上找个更像点的家伙来冒充呢!”莫莉阿姨心直口快地说。大家都担心外婆见了这样一个亨利舅舅会因失望再次中风,那肯定会要了她的命。“不能让外婆失望,我们必须编个故事出来!”妈妈果断地说。
亨利舅舅为什么会发胖?他做什么工作?他是个收入不错的文职人员,婚姻美满儿女成群,身材臃肿正是幸福的体现。就这样,我们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亨利舅舅所有的人生难题。不过,亨利舅舅始终面带讥诮一言不发。
大家簇拥着将亨利舅舅推到了外婆的卧室。
“妈妈,你看谁来了!”“外婆,是亨利舅舅!”“你的好儿子,你的大英雄,他回来陪你过圣诞节,看他有多想你。”“他的日子过得挺舒坦,人也胖了。”
……
外婆面无表情,好似根本没看见众星捧月的亨利舅舅。大家互相使了个眼色,如释重负,如果老太太真的激动起来谁都保证不了不会出事。
“妈妈,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你想不想知道德国的天气?这时候有没有下雪?”“你可以对他说,让他在外头好好照顾自己。”“都别说了,你们说这么多话她怎么有时间反应?”“我们不启发她,她怎么能想得起来。”……
正在这时,外婆的嘴巴张了张。我们立马安静下来,气氛很紧张。外婆用力吸了口气,喉咙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又吸了口气,仍只是咕噜咕噜。
“看来她说不了了。”“她今天状态不好。”“她看起来很累。”……
正当我们议论纷纷时,外婆从被窝里艰难地伸出右手,她想把手举起来但失败了,于是亨利舅舅上前握住了这只手。“亨利,她的手怎么样?”有人问。然而亨利舅舅突然大哭起来。大家都跟着沉默下来,气氛很忧伤。
可任凭亨利舅舅哭得昏天暗地,外婆仍端端正正地睡在毯子里,表情悲悯却无动于衷。她披着一身老贵妇似的鹤纹大衣,戴着一顶绣着黄花的圆礼帽,眼睛一眨不眨,她的存在越来越像一尊圣像。
外婆给汤米弟弟讲故事了
大家都认为外婆已经彻底糊涂了,只有汤米弟弟对此心存异议。
汤米弟弟常常把作业带到外婆的卧室去做,借口这是整个家里最暖和的房间。为了防止病人生冻疮,这里全天都生着火。汤米弟弟静静地伏在桌上写作业,他一声不吭,也不看外婆。
他知道只有耐心等待才会有奇迹发生。
有一天,汤米弟弟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间,告诉我们外婆刚刚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外婆的语速很快,快到连最伶俐的口舌都不能说得比她更快了。
沙皮狗是舅舅带给我的礼物,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满是好奇:舅舅给我带狗怎么也得带条伶俐的小狗,可是这条狗浑身都是皱纹,像一个两百岁的老公公,还有,舌头都是紫色的,像是缺氧随时要窒息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怕喔!它的头很大,眼睛却小,从眯缝里透出点光亮显出一点精神。
舅舅说:“这是沙皮狗,性格十分温顺,不咬人的。”
我仔细看看它,真的,它很和蔼,眼光里透着信任,好像在说:“我是一条好狗哦!”我摸摸他的身子,柔软的毛给我很好的手感。他用舌头来舔我的手,我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沙皮狗不怎么喜欢运动,别的小狗要活蹦乱跳地到街上逛着,它却常常是窝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沉思着什么,像一个睿智的老人。只是在我回到家的时候,它才过来和我亲热,在我做功课的时候来蹭我的腿。有一次,我正对着一道难题苦思冥想,它爬上我的书桌,在我的稿纸上踩了几个脚印,然后蹲下来眯着眼睛看我,好像在说:“小主人,我给你的作业盖章了。”
它的胃口也不怎么大,好像随时都在减肥,可我总不见它瘦下来啊!他吃饭的时候总是细嚼慢咽地表现着绅士风度,好像要通过实际行动告诉我,嚼细了有助于消化哦。
虽然我很少时间陪它玩耍,但我无论身在什么地方,只要想起家中有这么一只沙皮狗好像一位耐心的朋友在等待着我的回归,我的心就感受到了温馨。
中国梦,肇庆情
追求梦想,努力学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有的人的梦想是高尚而伟大的;有的人的梦想是庸俗而平凡的;有的人的梦想是遥不可及的。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梦想,都是通过艰辛的考验,努力的付出,才能实现的!每个人生活的家庭不同,环境不同,梦想当然也会有所不同。生活在贫苦家庭的孩子,他的梦想往往是希望有个好的教育,为将来好的生活环境的转变而做准备;生活在中等收入的孩子,他的梦想往往是集中思想培养自己的专长,为将来的事业发展而做足准备;而生活在富裕的家庭的孩子,他们可以凭借着现实的生活条件,让这些现实的条件把他们支撑地更高、更远。只要我们把握当下,努力学习,坚持不懈地向前奋进!不管是在哪种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梦想都一定能够实现。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医生可以救死扶伤,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所以我要好好努力学习,把所有的精力都为之集中在做准备上面。我的梦想很平凡,可是再平凡的职业,只要有心,都一样可以在平凡的职位中干出不平凡的事,我坚信我一定可以实现我的梦想!在我12岁的时候,我的妈妈就去阳春帮舅舅工作,自然我也就在那儿读书了。那个时候,舅舅和舅妈在那儿开了一家小诊所,但因为那儿人生地不熟,所以很少人去那里看病,生意一直很不景气,但即使这样舅舅也并没有灰心丧气,又让舅妈买了一台缝纫机,在店外面搭了个小棚,之后就一边开诊所一边帮别人缝衣服来补贴家用,而我一有时间就帮忙剪线,妈妈帮忙卖药,煮饭之类的。。。共同为生活的梦想而努力。有一天,我就问舅舅:你为什么想要当医生,当医生是不是很难啊?”当时舅舅并没有详细回答我的问题,只叫我好好用功读书,学到更多的知识后,就会明白了。还说其实做什么工作都一样,只要能为人民为社会做贡献的工作就是好工作!只有现在好好学习,建立扎实的功底,将来才能实现梦想也才能报效国家。
不久之后,舅舅的名气就在当地可算是家喻户晓了。原因是舅舅救了一个大医院都不敢接收的病人,医院说她没救了,怕医死了人要赔钱。舅舅知道以后,二话不说就和妈妈一起拎着药箱直奔那个老奶奶家里去进行抢救。市集上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每个人都不相信舅舅的医术!最后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被医院放弃治疗的老奶奶挽救了过来,经过几个星期的调理也慢慢恢复了健康。就这样,经过这件事后,大家都非常信任他了,都去那儿看病,生意也慢慢的好转起来。就是从12岁那年开始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像舅舅一样好的医生!现在我已经在肇庆度过了五年的学习生活,肇庆是我的第二个家。虽然我到过很多城市,但是肇庆是我生活最久也是最有感情的地方。肇庆有属于我生活的回忆,这儿有我最敬佩的老师,有陪我一起奋斗,一起上课,一起打闹的最好伙伴们忘不了的记忆,学校更有伴我成长的美丽环境。相对于中国的腾飞之梦,我的梦想很小很小,但是如果人人都实现自己小小的梦想,我想中国梦的实现也就在不久的将来。在肇庆这片土地上我正在踏实前行!
广东肇庆端州区南国中英文学校初三:吴美凤